日前，衛生福利部前部長林奏延出席台灣兒童醫療貢獻獎，在現場，林部長為了呼籲大家重視少子化的問題，甚至提出6歲以下兒童政府撫養的政策。雖然看似空泛，但是不是世界首例，不僅有學者認為可以提高生育率，也點出少子化的問題核心，現在台灣中壯世代不是不敢生，是生了沒辦法養。

而台灣另一個嚴重的問題是高齡化，截至目前為止，2017 年台灣老人已經突破 12%，預估2030 年會有 1/4 是老人。作者之前針對相關議題，如「安寧養老，淺談在宅臨終與長者照護」，還有「長照 2.0 上路前，停看聽！」目前長照 2.0 已跟職社區整合以及去機構化的服務，但是面對高社會福利制度沒有財源，人力資源又短缺，在宅臨終以及老後無長期臥床，失能後盡速臨終的觀念還沒在民眾身上建立，「呼吸器維生，葉克膜大量使用」這些新聞不時出現。

其實除了 6 歲以下兒童扶養，其實還有一個選擇，就是「代間學習」「老幼共托」，所謂代間學習，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定義是年輕世代與老年世代之間，持續互相學習，交換支援，進一步達成個人及社會利益的行為。簡單的來說就是讓幼稚園跟安養中心當鄰居，讓老幼可以共托。

老年人在暮遲之齡，如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，由一群看護讓它們在公園無所事事，過著無聊無趣的日子，功能也會持續下降，而老人本身就具有豐富的生活智慧與經驗，如果不擅加以利用，讓老人功能持續退化，是非常可惜的事情，相反的，把養老院跟幼兒園開再一起，小朋友不僅可以學到知識，對社會的關愛，也因為跟長者的相處，也不會懼怕老化，更可以從中觀察並理解老化變虛弱的過程，進一步產生同理心，也及早可以認識所謂死亡與別離，這是極富教育意義的課程。

事實上，全世界都在陸續面對高齡化以及少子化的過程再做努力，荷蘭有推跨代屋，讓學生用陪伴老人來付租金。香港有「BB醫生」，讓 6 個月到 6 歲大的孩子擔任志工，到銀髮單位或者安養中心與長者互動。日本有「幼老園」，在養老院附設幼稚園，除了幫助長者維持日常生活功能，也可以減輕父母教育上的負擔。而在美國加州聖荷西，也有成立超過 30 年的阿茲海默活動中心( Alzheimer’s Activity Center )，旁邊就有幼稚園，小孩每天拜訪長者，長幼互動更可以維持阿茲海默患者的認真功能。西雅圖也有代間學習中心，讓老人與幼童可以互相學習，而西雅圖大學兼職教授也曾經製作一個紀錄片《現在完成時（Present Perfect）》美國PBS News Hour也有做過相關的紀錄報導(What happens when a nursing home and a day care center share a roof?)，讓大家思索如何讓長者在他人生末年，也可以盡情施展他的人生經歷，教育年輕的世代。當然台灣在發展中，如台中朝陽科大就把長青學堂跟幼兒園整合再一起，而高雄鳳山五福國小也跟社區福興學堂結合。「長青幼稚園，孫子牽阿嬤上學。」

當然長者與幼童都需要照顧，所以在老幼共托的模式中，仍然需要照服員從旁協助，不過這些功能上在發展中的 5 歲小孩，與功能退化到只有 5 歲的 95 歲老人，在環境上有其雷同之處，都需要有安全環境，也都要避免跌倒等，但只要在細節上多所用心，養老院跟育兒中心，可以共存共榮，也降低台灣青壯世代的疑慮，願意生養下一代。 或許這是政府在長照三模式之外，另一個可以考慮的方向。

作者 / 晨塵（診所醫師、醫勞盟智庫委員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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