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萬惡的人力資源主管

前一陣子跟一個年輕朋友相約喝下午茶。他原本是我們公司的同仁，離職以後去了一家企管顧問公司任職。一開始狀況挺不錯的，憑藉著之前的人脈，成功拿到了一些教育訓練課程的訂單，聽他說公司業績不錯，我想他應該很快就能站穩腳步。不過一兩年以後，輾轉聽到了不太一樣的消息，有一天收到他傳來的節慶問候簡訊，想了想，就直接約他來喝個下午茶，聽聽他最近的工作狀況。

其實也不是甚麼了不起的大事。他們單位有一段時間業績還不錯，工作氣氛也自由，老闆不太關心大家幾點鐘上班幾點鐘下班，同仁在上班的時候會推派代表買下午茶回公司吃吃喝喝、或是集體上網團購一些東西，老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，反過來說，偶爾遇到需要加班的時候，也沒有人會跟公司計較加班費的問題，日子也算順利。

但最近業績變差了，老闆對於大家有沒有準時上班，或是在上班的時候吃喝下午茶以及團購東西，就顯然不開心了。我的那個朋友是團隊裡相對來說比較資深的同仁，直接面對老闆，也直接承受了老闆大部分的怒氣。

「該怎麼說呢？如果我是你老闆，我可能也會有一樣的心情啊。都甚麼狀況了，你們到底有沒有一點自覺啊？」我有一點故意說風涼話，因為...哈哈哈哈哈，我以前還真的就是他的主管。

「這樣說對我們並不公平啊！」他抗議道。「其實我們的行為一直都差不多。以前工作的時候就這樣，並不是現在變得比較散漫。」

對主管而言，太平盛世和非常時期，管理風格本來就可能有所不同。在太平盛世，一切都上軌道、也都運作順暢，主管比較容易抓大放小，只看大方向有沒有偏差。畢竟，公司營運績效不錯，就算偶有效率上的浪費，只要不影響到公司或單位的存續，主管可能不會想要 ( 也不會需要 ) 替自己塑造一個「連這一點小事都要管」的壞老闆形象。但在非常時期，比方說公司正在損益兩平的邊緣掙扎，或是正在進行策略方向上的調整與轉型，這時候老闆就可能會期待全體同仁都能共體時艱。都在追趕目標了，總不能還有人在散步看風景。所以這是個很合理的狀況才對。

「我知道你的意思啦。可是...公司不賺錢，並不是我們的問題啊！我跟老闆講過好幾次了，公司的課程都是十幾年前的老課程、價格也沒有競爭力。如果你跟我說是我們部門的人表現不好，大家皮要繃緊一點，這我接受啊！但公司明明就是上面的人出了問題，虧錢了罵我們不自愛。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？」他還是覺得自己有道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