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人宰割的「加班換補休」新時代
新勞基法即將在下周四(3/1)上路，去年底吵得沸沸揚揚的勞基法修正(惡)是否會如陳抗勞權團體擔心造成勞權大倒退，還是如政府部門所說的勞資雙方有更多的彈性更和諧？值得觀察。
在新法中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通過的條文，莫過於新法 32-1 條，也有學者痛批本條將造成「加班不給加班費的新時代」，造成無極限的變形工時，勞動部回應批評表示，不會造成無限的變形工時，加班換補休將增訂在勞基法施行細則裡，補休將「年度結清」。(相關新聞)
回顧 32-1 演變的歷史，在陳抗團體訴求勞基法修惡這一波的抗議中，全然沒有對加班不給加班費做出主張，原因在於「根本沒有 32-1 條的修正條文」， 32-1 條最早出現在今年 1 月 8 日的黨團協商現場，立委蔣萬安提到，實務上加班對於勞資而言，除了雇主支付加班工資以外，常常也有加班換補休的需求，應該修法提供加班換補休方式讓勞工選擇，然而在法律上卻沒有換補休的選項，所以提出最原始的32-1條版本，而換加班換補休的比例，依照勞基法24條規定，加班一小時，換補休 1 小時 20 分或 1 小時 40 分。在場的民進黨多數委員並未如其他修正條文舉手反對或擱置，反而也認為提供加班換補休是進步的立法方向，隔日(1/9)便提出現行 32-1 條的新法條，再於隔日(1/10)在立法院三讀通過。短短三天，影響勞工權益重大的勞權變革，在還沒有讓各界廣泛討論下火速通過，衍生出不少質疑，在此列出以下 3 點：
1. 啟動加班換補休的主動權在勞工，但勞工可能會不得不同意？
與多數的勞基法修法質疑相同，勞工在無法與雇主取得對等地位下未能充分協商，勞工可能經由雇主明示暗示而不得不同意加班換補休的「被同意」，造成雇主不需給付加班工資的實質效果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「事前」在還沒加班以前，縱使勞工同意加班換補休，也是無效約定。因為在還沒加班以前，加班事實還沒產生，勞工無從對加班費還是補休進行選擇，一定要等到加班以後，有加班事實，勞工才能對要請領加班費還是換取補休抉擇。
2. 補休時數按照加班時數1：1代換，而不是依照加班工資比例1：1.33或 1：67 代換補休時數。
等同於加班時數是本條最大的批評聲音，原始按照提出的蔣萬安版本，加班的補休時數既然是加班費的兌換，依照勞基法 24 條加班費的比例應該兌換 1.33 或 1.67 的補休時數，也就是如果時薪 100 元，加班1小時，加班費 133 元或 167 元，補休按同樣比例 1 小時 20 分或 1 小時 40 分。然而依照現行新法規定，加班 1 小時，加班費仍然是 133 或 167 元，但補休 1 小時。
3. 補休期限由勞資雙方協商，可無限期補休，雇主可無限期不需支付加班費。
條文對於加班換補休期限規定為「前項之補休，其補休期限由勞雇雙方協商」，勞資可約定 10 年的補休期限也不違法，但補休期限過長，等同虛化加班費，對於這項無期限的批評，勞動部拍板修正勞基法施行細則，對於加班換補休期限設定期限：所約定年度的末日為期限。也就是「年度內」要補休，如未補休完畢，就結清換回加班費。至於年度怎麼約定，還是交由勞資雙方決定，如週年制、曆年制、教學單位之學年度、公司會計年度等。
新修勞基法的上路前夕，勞動部面對質疑聲浪，雖然在施行細則補漏洞回應，然而在短短三天內就通過草率立法的32-1條，後續是否會引發勞工的不滿再度修法，我們繼續觀察。
文 / Medlab Seer (醫勞盟法律組成員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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